近期來到舊鐵橋溼地公園的遊客,只要走到志工小站前面,便可發現
其右側多了一道彩繪的牆面,這是於去年12月底繪製完成的。除了鳳山電
影看板畫家林華新先生的落款外,這一道栩栩如生、沒有文字也可以看懂
的牆訴盡傳統製瓦的每個過程。
從資料得知,早期製瓦的過程非常繁瑣,不同於製磚可用機器代替人工。
首先是用人力挖取陶土、挑土再用牛車運送回瓦廠。之後,將陶土放置在
約四坪大、三尺深的圓形池中,加入適量水以後,利用水牛反覆繞行踩踏
,直到均勻為止。
你或許會問:「這二頭牛不會相撞嗎?」,「是的,不會相撞的。」看!綁
在那二頭牛嘴上的繩子繫在上方的木棍上;木棍可以轉動,套在木棍上的
繩子可以向內、向外調整,如此內部的土才得以攪拌均勻。
然後由工人將土放置於特製的瓦斗上,以赤腳踩壓,再用弓線割掉多餘
的泥土。待拿起瓦斗將它反敲在空地上,「叩!」的一聲,成形的生泥
瓦片便平鋪在地面。這種稱作「印瓦」的工作,大約都由年輕的男女擔
任,他們都在雞鳴時刻便開始工作。
聽說瓦窯的製瓦工作,在當時境內沒有其他工廠的情況下,是很受青年
男女喜愛。他們一面工作、一面談情聊天,成就了多對佳偶呢!
到舊鐵橋散步路過此地時,先生總是開心的指著畫上的年輕女子說:「哈
哈~~嘿勒是阮姐啊!我也幫伊踏過耶!系時陣的我,還是小學生呢!」
生瓦經過適當曝曬以後,接著便要搬入室內陰乾需約一個月的時間,然後
再搬入窯中,準備燒烤。
入窯的工作叫做「疊窯」,是屬於整個製瓦過程的最高級技術。疊窯工作
關係著產品的成敗、品質的優劣,所以疊窯師傅都是由業主以高薪禮聘而
來。
疊窯需花上六至八天,以土角磚做基礎放在最下層,由內往外疊。疊的過
程,每一排的生瓦中間一定要留縫隙,即所謂的「火路」,並且還要疊穩
,避免燒的時候垮下來。窯肚裝滿生瓦到適當位置後,最後用磚塊密疊出
一道牆是為「擋火牆」。之後便是燒窯的工作了。
起先利用相思樹尾燃燒三至四個星期,稱之為「小火」,其目的是將生瓦
烘乾。接著繼續以粗糠燒,每天二十四小時不得間斷,如此持續燒約二十
五天叫做「強火」。總燃燒時間約計二個月,若天氣不佳,每個燃燒階段
的時間甚至拉長至一個半月。緊接著便將窯口封閉,等待數天以後,窯內
溫度冷卻再行開窯,才算大功告成。
接著是「出窯」,此時窯內溫度雖已冷卻下來,但溫度仍舊很高,而且整
個窯內充滿煙灰。此刻就屬搬運工人最辛苦,他們打著赤膊,全身夾著汗
水,耐著高溫,刻苦地一手接過一手將燒紅的瓦片放置於手推車上移出窯
外。再以牛車運送到目的工地。
每每看到這一幅畫,先生就指著打赤膊的工人說:「嘿勒~~是阮阿爹啦!
當初,伊為著阮ㄝ生活,佇這呢燒的瓦窯內,搬瓦、擔瓦,大粒ㄍㄨㄤ、
小粒ㄍㄨㄤ,阿捏滴、阿捏流足辛苦ㄝ。」
這一道牆看似簡單的幾個步驟,攪拌、陰乾、入窯、窯燒、岀窯、成品,
卻有著我們看不到的汗水、體會不到的辛勞;與其背後所蘊藏的李老闆與
磚瓦文化傳承工作者的理想、堅持與努力。
後記:
聽說當年瓦窯廠是小朋友喜歡去的地方,那裏有得吃有得玩。當時瓦窯興
盛,工人多,每到休息時間,總有挑著點心的小販叫賣。
當時還在國小就讀的先生,放學後總是迫不及待的往瓦廠衝,而且一到瓦
廠嘴吧就吃個不停。家境雖然不好,但身為爸爸的公公,自己總是捨不得
吃,卻讓他一樣接一樣、一攤接一攤的吃,也因此先生得了個「機械嘴」
的外號。
其中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寒冬裡熱騰騰、香噴噴的杏仁茶配上酥脆的油條,
其特有的口感至今仍讓他垂涎三尺、念念不忘。
部分資料取自於「我的家鄉-大樹鄉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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